半年后,我随师出诊,路过山崖。
一只银色灵鹤盘旋而下,那是白灵汐的灵禽。
它环绕我周身,不断鸣叫,似在确认我的身份。
我强压心绪,视若无睹。
灵鹤围绕良久不得回应,终空羽而归。
8
三年光阴如水,我在小镇上开了家小小医馆。
专以针灸推拿为主,暗中用残存感知辅助诊断。
“莫大夫的手啊,简直和仙人一样!”
“是啊,我那老寒腿十年不愈,他三针就给治好了!”
不知不觉,我成了方圆百里的名医。
每逢集市,总有一位农家女子来买药材。
“莫大夫,我娘又头痛了,还是老方子。”
她叫苏眉,二十出头,梳着朴素的发髻,眼如秋水。
“这药苦,可加点蜜糖冲服。”我递上药包。
“谢谢莫大夫,这是我自织的布鞋,您试试合脚吗?”
起初我婉拒她的好意,但她总是执着地送来自种的蔬果或自织的布衣。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开始期待集市日的到来。
那晚,我正伏案记录医方,旧伤突然发作。
剧痛如万蚁噬心,我整个人蜷缩在地,冷汗涔涔。
恰逢苏眉送药经过,见状慌忙推门而入。
“莫大夫!你怎么了?”
我咬牙不语,她手忙脚乱地翻找药箱。
“别找了,没用。”我艰难开口。
苏眉犹豫片刻,跪坐在我身旁,温热手掌轻抚我的背。
“我娘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她轻声道,“不管过去有多痛,现在有人陪着你。”
那一刻,凡尘温情涤荡心中苦寒,我第一次笑着握住她的手。
“谢谢。”
春日,杏花如雪。
我与苏眉站在村口的杏花树下,看落英缤纷。
“你从不问我过去。”我轻声道。
“过去的事重要吗?”苏眉抬头看我,“我只知道眼前的你善良正直,仅此足矣。”
“愿陪我看遍四季更替吗?”我郑重问道。
她红着脸点头。
杏花落在她青丝上,笑靥如花。
那一刻,我真正明白了活着的意义。
不在遁入空门,不在羽化登仙,而在尘世中的一点一滴。
初夏时节,一位身着青衫的客人来访。
“慕容师兄……不,莫大夫。”
是昆仑一位旧识,守明。
“白灵汐已被逐出昆仑,林书远被镇压千年。”他低声道,“师父……很想念你。”
我只当闲话家常,泡茶送客。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守明临走时问我。
我摇头:“此心安处是吾乡。”
一日,镇上送来一位难产妇人,情况危急。
我急于救治,心急之下竟引动体内沉寂已久的真元!
一缕微弱剑气在指尖闪烁,迅速化为温和力量,助母子平安。
我惊觉丹田有重修可能,体内经脉正在缓慢愈合。
但转念一想,凡尘烟火,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
秋风送爽,我与苏眉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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