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温子希离开日期那天,裴玄又邀几人进宫吃饭。
吃完饭,南家三口离开时,裴君屹眉宇间闪过挣扎,最后却尽数掩去化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裴玄看得恨铁不成钢。
第二日,裴君屹被派去去京郊办事。
温子希与南越王去近月楼喝完下午茶回来便在自己的院子前看见了一个人。
她惊讶道:“陛下?永安王今天不在,他出去办事去了。”
裴玄能不知道吗,那调令便是他亲自下的。
他对着温子希笑眯眯道:“小南词,朕有话对你说。”
温子希一挑眉,裴玄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过她还是走过去:“怎么了?”
裴玄推开裴君屹的院门:“给你看个东西。”
温子希好奇地跟上去。
裴君屹院中的侍卫见到两人都躬身行礼。
裴玄径直推开一道屋门,温子希甫一进门便看见了那张栩栩如生的自己的画像。
温子希愣住:“这是……什么地方?”
裴玄不答,四下嗅了嗅,满意地点头:“很好,没有新鲜的血腥味了,果然是改好了。”
温子希只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陛下,你这话什么意思,听着怪渗人的!”
只见裴玄拉开一个暗格拿出一道鞭子,那鞭子颜色红到发暗,仔细一看,竟是浸满了血。
裴玄眼眸里尽是说不出的幽深情绪。
良久后,他目光扫过墙上那幅画,又从那幅画移到面前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人。
温子希盯着那血淋淋的鞭子,眸光变换不停,脑海中不知怎么,倏地闪过裴君屹后背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
对面,裴玄语气复杂地开口:“这里,是专属于裴君屹一个人的刑罚堂。”
夕阳落下时,裴君屹才赶回来。
刚踏进临兰别院,便看见在梨花树下躺椅上闭着眼的温子希。
一阵微风袭来,雪白的梨花落在那人的红衣上,美得似一副让人不忍亵渎的画卷。
他不自觉放轻脚步,连呼吸都放缓。
走到那人面前看了许久,裴君屹就连心跳都慢下来。
他脑海中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又希望突然来一场地震,将他们两人埋在其中。
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突然,躺椅上那闭着眼的人开口:“好看吗?”
裴君屹心一跳,随即失笑。
他挥散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大大方方道:“好看。”
温子希睁开眼,撞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那双眼眸如第一次初见时那般清澈,温子希心却无可避免地泛起疼。
她听裴玄说了一个不算长的故事,然而那故事中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紧紧揪起,直到现在还无法平息。
她有些无法想象面前这个人在知晓她死去后是怎么样发了一场疯。
那是让温子希全然陌生的一个人。
原来,盛京说书人中流传的,永安王几乎自尽于骁兰侯灵前的故事,真实竟惨烈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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