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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刃无声

暮色压着青瓦，今夜显得格外低沉阴冷！小希跪坐在祠堂冰凉的石板上，膝头的粗布早已被磨出了毛边。铜香炉里青烟缭绕，混着墙角的霉味，呛得她眼眶发酸。泪水盈盈！这已是这个月的第三次被罚跪了，这些也只是因为厨房新采的木耳少了两钱。

“嫁进来三年，你连这点账都算不清啊？”张盼盼斜倚在雕花椅上，金丝绣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莫不是拿了偷偷接济哪个野汉子？”

祠堂外马上传来了细碎的窃笑声，小希攥紧着袖中的帕子。三年前花轿抬进张府那日，她记心欢喜以为寻到了归宿。父亲早逝，母亲缠绵病榻，她是被婶娘半卖半送进张家的。哪曾想，没了娘家撑腰，在这高墙深院里，她连个下人都不如。

夜风穿堂而过，掀起她单薄的衣裳。小希数着香炉里的香灰，腹中传来阵阵绞痛。从昨日晨起，她只在晌午讨了碗冷粥。张家规矩，犯错的人不许用饭，而张盼盼似乎总有无穷无尽的法子挑她的错处。

三更梆子响过，小希扶着墙勉强起身。腿麻得像灌了铅，眼前阵阵发黑。经过柴房时，忽听里面传来异响。她屏息凑近，月光透过窗棂，照见张盼盼正与管家私语。

“那批官盐”管家压低声音，“漕帮的人说”

小希心头剧震。官盐私运在大胤朝是杀头的罪，没想到表面光鲜的张家，竟干着这种勾当。正待转身，脚下枯枝“咔嚓”折断。

柴房的门猛地推开，张盼盼拎着油灯走出来，阴鸷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好啊，平日里装聋作哑，原来在这儿偷听！”

寒光一闪，小希本能地后退。张盼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直刺她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小希侧身避开，后腰重重撞在石墙上。剧痛让她清醒，自幼在山野间长大的本能被唤醒——婶娘虽刻薄，却教过她几招防身的拳脚。

她矮身躲过第二击，反手抓住张盼盼的手腕。这千金小姐养尊处优，哪经得起她使力，匕首“当啷”落地。可就在这时，管家抄起柴棍，狠狠砸在她背上。

小希眼前金星乱冒，踉跄着摔倒在地。张盼盼狞笑一声，踩着她的手：“原本只想教训教训你，既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官兵围住府门了！”家丁的喊声撕破夜色。张盼盼脸色骤变，一把扯开小希的衣襟，将匕首塞到她手中：“来人啊！抓刺客！”

小希挣扎着要喊，却被管家捂住嘴。她望着张盼盼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初入张家时，自已也如这夏夜的流萤般明亮。而今身陷囹圄，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火把将祠堂照得如通白昼，官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希攥紧手中的匕首，掌心沁出鲜血。或许，是时侯该让这寒刃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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