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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后没有祭坛，只有一面一人高的古朴铜镜，镜面蒙着层灰雾，却异常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可当苏清鸢定睛看去时，心脏猛地一缩——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正举着清心玉刺向身旁的凌渊；而镜里的凌渊则满脸戾气，手中握着把带血的匕首，反向刺来。

“别信它！”凌渊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因用力而发紧，“这是‘噬心镜’，能照出人心底最深的恐惧和恶意！”

苏清鸢用力晃了晃头，试图摆脱镜中的幻象，可镜面里的“自己”已经刺穿了镜中凌渊的胸膛，鲜血溅在镜面上，顺着纹路缓缓流淌，竟在边缘汇成了心魇教的符号。她指尖的清心玉烫得惊人，光芒忽明忽暗。

“它在放大负面情绪！”苏清鸢咬着牙，将灵力注入清心玉，镜面剧烈震颤起来，镜中幻象开始扭曲，“这镜子才是主阵眼的核心！”

凌渊眼中闪过决绝，突然抬手拍向自己心口，一口精血喷在镜面上。“噗——”鲜血在镜上炸开，那些痛苦的脸瞬间躁动起来，镜中的年轻凌渊影像嘶吼着撞向镜面，仿佛要冲出来。

“当年他们就是用这镜子逼我入教的，”凌渊抹去嘴角的血，声音沙哑，“它能吞噬人的意志，再把恐惧变成养料！”

苏清鸢突然想起凤舞给的火焰玉佩，立刻捏碎。远处传来凤舞的回应，火焰灵力如潮水般涌来，撞在镜面上，灰雾被烧得滋滋作响。紧接着，星辰幻灵珠的光芒穿透墙壁，落在镜中，那些痛苦的脸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淡化。

“就是现在！”凌渊嘶吼着将体内残存的所有怨力逆向引爆，“用清心玉的至纯之力冲它！”

苏清鸢不再犹豫，将清心玉狠狠按在镜面中央。白光、火光、星光交织成一道光柱，噬心镜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镜面从中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镜中那些扭曲的幻象在光芒中消散，露出了藏在镜后的东西——一堆堆叠的白骨，和一块刻着“心魇”二字的黑色令牌。

“咔嚓——”

镜子彻底碎裂，整个无光谷剧烈摇晃起来，缚灵狱的牢房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那些空洞的眼神重新有了光。凌渊脱力地跪倒在地，看着满地碎镜，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苏清鸢扶他起来时，发现他颈后的锁魂印彻底消失了，皮肤光洁如初。

“结束了。”她轻声说。

“嗯，结束了。”凌渊抬头看向裂缝的方向，那里传来凤舞咋咋呼呼的声音，还有凌虚温和的回应，“我们出去吧，该回家了。”

阳光从裂缝照进来，落在满地碎镜上，折射出万千光点，像撒了一地的星星。苏清鸢看着身边互相搀扶的人影，突然明白——所谓的黑暗，从来挡不住抱团的光。哪怕曾经跌进深渊，只要有人愿意伸手，总能爬出来，重新走到阳光下。

极北荒原的风依旧很冷，但吹在脸上，已经带着点暖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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